南风画影

走山野小径的人,没有终点,只有孤独的永恒与少有人分享的风景。

痴人呓语

        有一个很特别的朋友是什么感受呢?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这么一位特别的女性朋友后,每次遇到聊的来的朋友,都想讲她的故事给他们听。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听众要在她的圈子之外,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才好。这么些年来,我也认识了那么多朋友,说起特别也算有一些很特别,他们中有大城市里的大龄宅男,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有对一切都缺乏热情,却喜欢在墓地散步的雕刻师,有对电子游戏都很有研究,却因为耿直得不到提拔的抱憾者等等具有各种生活色彩的怪咖们。可是当我说起“我有一朋友”为开头的故事时,她依然是我最想说的那一个人,她的特别,我到现在还无法用一个“怪”字去概括。
        我和她从大学相识到现在,也有10年了,现在我在鹭岛,她在她老家,各有家庭,偶有联系。鹭岛的一年对于我这样来自北方的人来说,只有两季,夏季和冬季。进入十月,老家已经是秋叶黄了山,这边还是花红柳绿的热意不减。不过四年过去了,也习惯了这里的环境,还有其他的一切。
       四年前的某一天,我刚到鹭岛不久,跑了一上午的业务,吃过饭就回到宿舍里躺床上吹空调去了,玩了会微信正要睡着,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往日好听的《California dreaming》也不悦耳起来,看了下是她打来的,接通后挤了句:喂……怎么了?
——陈一鸣,我决定了,还是和林杰旭结婚,估计明年就办婚礼,你会来吗?
——我不知道。
——那你还以后会来看我吗?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来看我,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死了,我就去给你扫墓。
——你怎么会知道我死了?
——我.....我就是会知道,你给我托梦啊。
——那他妈都晚了,你不觉得吗?我要死了就变成鬼缠着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每天吓你一遍,看你失眠还想好不?
——明知道我爱失眠,还这样!再说了,你死了也该去找病号啊,来缠着我干嘛?
——就缠着你,谁叫你没良心的。
——我连明年调哪去都不一定呢?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确定呢?
——好吧。我回老家了,先这样吧,挂了。
      挂完电话,我看着刚在刷着的朋友圈,她的前男友“病号”离开她没多久,过去的这一个多星期里,她几乎每天都会发些相片到朋友圈,她一个人去了济南,还有青岛,那些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相片里不是山水就是游客,再不然就是她喝酒的杯子与桌子连她自己的影子都没见着,她说过她想去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清静几天。
      想想刚才的一通电话让我觉得,关于罗晓雯,我们之间的关系,曾经是那么紧密,现在却显得格外的单薄起来。 人有时候是这样的,越成熟越不敢轻易许诺,越成熟越明白任何可能性都会让一切在时间面前变得苍白无力。到了这样的时候,明白后随之而来的人生就夹杂着一种注定的悲哀,还有一种渴望及时行乐才好的痛快。 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她说到死了我怎么会知道时,想一下真是不好回答的问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她的好友圈子里没我好友,我的好友圈子也没她好友,如果我们之中真有一个人死了,都不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人,可能要很久才知道,我们是双方唯一的交集。因为她总说她爸妈都很奇葩,一直都不是很和睦的样子,所以没好意思到过她家里玩,她父母应该不会知道她有我这个朋友,我有向家里人提过她,上学那会有计划过带到姐姐家里玩,却始终没能成行。

       午后的窗外正阳光灿烂,偶尔有风吹动窗帘,我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一下趴到床上,翻了个身倚着枕头躺着,打算继续看萨特的《恶心》,可是脑子里开始不断闪过有关罗晓雯的回忆,这让我根本再也看不进任何的只字片语。

         十年前,同样是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个人从北方老家的小村庄出发,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穿过山洞,平原,跨过奔腾的长江,来到了南方的二线城市江州开始大学生活。下火车时,我问了邻座的河南新生是去哪里报到方不方便拼个车,聊了几句发现刚好和我报的是同一个学校——江州大学,他是机设专业,我是机电专业,都是机械系的,于是我们俩便结伴打的到学校,到了校门口已是天黑,校门左右两边各是五个帐篷,里面坐着学长和学姐。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学生会学长,个子不高,亚麻色中长卷发,皮肤有点麦色的样子,笑起来牙很齐,可以看得见六颗。他帮我们提着行李到指定宿舍,路上互相有自我介绍,后来学生会面试的时候,他是考官之一,放我混过关,但我不争气没呆住,离开学生会后直到毕业了也没再联系,只记得这个人,现在已经记不得他的名字了,每个人都会遇见很多这样几面之缘,没有关系便不再联系的过客,若再向他问起我的名字,结果也是一样,最终落得路人甲而已。再说这个河南新生,大学报到的第一晚就和我睡了一间,毕业后各奔东西,再没见过,但偶尔还会互相点个赞什么的。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报名,由于昨晚旅途劳顿,才发觉没来得急看清楚我即将要开始新生活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而今天,我的大学就在生动的在眼前了,校门共有三个,两个侧门,一个正门,准确说还有一个后门,只是后来才知道,因为我们的学校是依山而建,后门出去就是后山,出后门不远的上坡路旁有很多大排档是聚会喝酒的聚点之一。再看正门两边照例是一对石狮,以前以为门口的狮子都一样,直到有一天出大门时,舍友叫我往下仔细看看才知道原来是一公一母,我这舍友也是细心都用在这种事情上来了。正门朝外对着一个大圆形喷泉水池正随着音乐起伏不定地喷着,从正门进来,是个三岔口,向左走是去往校外学生公寓的东侧门,往右走上坡,一路向上便可到达操场的西侧门,路边有树,每走一段树就不同,有枝繁叶茂的龙眼树,枝稀叶疏的木棉树,还有粗大根多的老槐树,走到最后是上山的后门。迎面就是学校最高建筑物图书馆,馆门前是甬道和草坪,两边各有一栋教学楼对称而立,其他教学楼有旧有新,错落有致。动感地带和联通新势力的活动帐篷各占大门外半壁江山,不断地竞相喊着充话费送话费,又是抽奖又是送宽带,一个个兼职正在介绍过路的新生买卡赚钱。 
      穿过甬道一眼望去,登记处排队的学生多的拐了好几个弯,才发现来的是有点晚了。等了半天,终于知道了自己住哪,去哪上课,签到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原来自己的初中同班同学在报了这个专业,真是有点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这小子还算厚道,心想这下身在异乡也算有个照应了。报完名就搬进了我的宿舍505,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楼层,挺好。一共住六个人,左右各三张床铺,都是上铺,床下面有座机电话,电脑桌,书架,衣橱,柜子和抽屉,阳台与屋子隔着落地玻璃门,阳光可以照到一个床铺的距离,没有空调,只有两个可转向的小吊扇。 

我的五个舍友,分别是阿灿,辉哥,肥水,阿勇,小贤,阿勇后来参军了,剩下我们五个一起度过了大学时光,这五个舍友长得都挺别具一格的,阿灿长了张正太脸,长头发一直遮到黑框眼镜,不剃胡子瘦瘦的就显得很颓废,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像个不倒翁,是个萝莉控,这孩子平常爱玩梦幻西游,打魔兽,最极致的是有次肥水电脑上下载了街机三国,他连每个关卡的小兵各需要打几下死掉都记得,绝不浪费时间多按一下键盘。

     辉哥是我们宿舍年龄最大的老大哥,可个子却是宿舍里最矮的,但倒不影响他在我心里的高大形象,尤其是在我每次手机出毛病都会找他帮我修好或是有什么设置不会他都能弄好后,他也戴了副眼镜,寸头,由于门牙有点爆,笑起来有点像兔子很逗,辉哥瘦归瘦,但还有几分力气,不会像阿灿那么文弱。

肥水呢,当然就是宿舍最肥啦,不过他这个胖子能跑能跳的,百米,长跑都不差,后来还代表班级打了比赛,三七分的头发,四肢都很粗大,说话大大咧咧,眼睛细长较小,皮肤略黒,说来也巧,他和辉哥还有阿灿都戴眼镜都睡房间右铺,另外三个没戴眼镜的都睡左铺。

我们这半边,阿勇的圆寸头比辉哥短,面庞俊朗,身材健壮,家里有买了沙袋平常练练拳脚,应该是属于力量控吧,胸肌腹肌三角肌,反正我知道的肌他基本都练到了,别看他脱了衣服很彪悍,说起话来却是慢条斯理文质彬彬的。

说到小贤呢,是一帅哥,中发毛寸,也是个爱锻炼的孩子就是没阿勇练的效果那么明显,可能是他太瘦的原因吧,他习惯和人正常聊天都会偶尔插播下他的标志性微笑,他笑起来很特别,特别到我形容不来,只要你有听过就会印象深刻。

最后说到我了,那时我还留着二八分长发,风一吹整张脸都遮住了,脸上还是雨打沙滩的样子,不过比过去好很多,一米八的瘦个子让我成了宿舍里最高的电线杆,不过和阿灿比我不够可爱,和辉哥比我不够灵光,和肥水比我不够运动,和阿勇比我不够健壮,和小贤比我不够帅,我想了一下,除了嘴巴比他们都贱一点外,我会的东西也不少的,我从小就爱画漫画,最疯狂的时候我邻居发小都会帮别人向我来求画,小学到初中班里板报都是我一手包办的,那个得意劲真是春风拂面拂不厌啊!再说我还会唱唱歌,唱的好不好另说,也帮别人写写情书,以前没少靠记几句歌词改改就能把知识转化成别人请的冰棍,糖葫芦什么的,这样算来我寻思着还有点混头。

这里是南方,老家都秋凉了,在这我穿半袖外面随便走一下都会汗流浃背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学长和学姐带着各班参观校园,屁大个地方我和舍友们吃完晚饭散个步的功夫就逛完了,再去参观纯粹是找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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